陈卿念费力地抬起眼皮,想要再看一眼自己的姐姐。额前的发贴在脸上,加之极寒的天气,冻得她脸发疼。
她在谁的后背上?她侧目看去,背着她的人
是她爹。
记忆中,这是她十五岁的初春,那年冬天很漫长,打春了河面上的冰也没有化。
她爹给她和她姐做了两个冰爬犁,带她们出来玩,她掉到河面上的冰窟窿里了。她爹好容易才把她救出来,正是在背她回家的路上,她娘和她姐在旁边护着她,她身上披着她姐姐的披风。
姐姐的披风很暖,毛茸茸的,她记得是用上好的缎子做的,和她幼年时玩闹用的裹在身上的被单不一样。
陈卿念又睡了过去。
“念念”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声“念念”传入陈卿念耳中,带了些哭腔。
陈卿念缓缓睁开眼睛,床帏是熟悉的淡粉色纱幔,还挂了些天花乱坠的珠帘。她看见桌子旁边那个白底青花浅底瓷缸,也看见了里面那只小王八。
那是她在护城河河边救起来的,在去西北之前,她就已经把这养好伤的小王八放生了。
这梦好长,竟梦到回家了。
可她不是刚从温玺尘的马背上摔下来吗?
不是一切都结束了吗?
难道她没死成吗,怎么还会做梦呢?
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