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的马车照旧停在府门前不远,头上一顶红灯笼。
这几年来每个夜晚自医女进去后,他就默默候在这里。不论寒冬腊月雪花飘飘,亦不论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他正拿出瓜子嗑着消磨时间,却见那人提前从府门出来了。
正疑惑,他定睛一看,那背着光而来的果然不是凌言,而是大人。
细观大人的脚步快而凌乱,云彻隐隐猜到什么,就先灭了灯。
府门前的人眼看摄政王快步出公主府,像有什么急事,正想说一声大人,您的马还在府上……
可陈淮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这黑寂寂的夜里,他们就没再开口叫他。
等大人走到车前上了车,云彻便勒着马,先离开此处。
秋风簌簌,车内却门帘紧闭。
陈淮汜吞了药,还没来得及调息,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凌太医正给他灌第三碗药。
既然他睁了眼,凌太医就将药碗直接撂到一旁的红木小案上:“大人,你自己喝吧。”
药碗溅起了乌黑的药汁,凌太医以他的神色语气,明晃晃地表示不愉。
陈淮汜醒了,没有再躺着的道理。他半坐起身,端了那碗药喝:“谢凌太医。”
一口气的功夫,碗就被他放回小案上,连带桌上的滴滴乌黑也被他擦拭干净。
凌太医是从太医院当值回来不久,他已经五六十岁了,身子骨还硬朗,脸色极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