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各家一边掰扯什么遗诏真假,一边暗地里迅速集结家兵。
三天时间仓促,但是凑出上万人并不难。
四万训练有素的南方水军,再加上五万江宁禁军,对上江北的五万旱鸭子,胜负显而易见。
乐则柔昨日相劝,其实也是最后给逸王的机会,可惜逸王并不领情,她虽然略有失望,但更多是释然——这一天早晚会来。
石泉犹自喃喃着不可能,逸王望向对面各色甲胄,低低地笑了。
他确实最不幸遇见乐则柔。
只要今天他敢战,就已经输了。
江北无水战,在淮水上打仗逸王不是江宁水师的对手。
但他不可能不战而逃。
令旗挥下——
“杀!”
喊杀声起,两军如蚁群相撞,穿着黑色水靠的人无声潜入官船船底,有人沉默倒下,有人怒吼向前,血汇入幽幽碧波江水散逸透红的花,真正艳绝八百里秦淮。
这一战旷日持久,从淮水南岸打到淮水北岸,逸王会打仗,兵强马壮,有军功激励,但陈拙用兵如神,江南直接用白花花银两来激励,同时朱翰谨领着漠北军在肃州动手,江北受两面夹击。
淮水兵戈震天,一方小小院落里安静一如从前,地龙暖融融烧着,粉白的木芙蓉在汝窑美人觚中岁月静好,高脚几上供着的水仙正幽幽散着甜香气,临窗大案前,乐则柔手把手在教乐嗣令打算盘,一旁安止翻着本游记看。
“我说去书房你还不许,我们在这儿说话不仅扰你看不舒服,令姐儿也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