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重逢到现在,关于乐则柔的流言蜚语其实一直没断过,总有耗子会在阴沟里吱吱几句,他一直不太能明白乐则柔为什么又行善积德又能面对反咬一口时心平气和,现在他似乎懂了——
乐则柔是真的不在乎。
仔细想想,乐则柔比安止生长的环境更无情,安止在宫中险恶艰难,但都是旁人利益纠葛暗算,他心里依然有林家一团暖。
而乐则柔,无论是自己被乐太夫人沉塘还是乐六爷被放逐,再到后来三夫人南氏下毒,乐老太爷意图灭口,自幼经历种种大多是血肉至亲动手,她早就冷透了,旁人恶意再多,于她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安止从后轻轻抱住她,乐则柔吓一跳,赶紧把针线放到一边,转头看安止,“怎么了这是?”
“没事,就想抱抱你。”安止搂着她,下巴搁在她发顶蹭蹭,无声地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她这么苦呢?
炽焰炼狱里七进七出,才铸就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云淡风轻说我不在乎。
可她本也是□□凡胎。
“我有点儿事儿,出去一趟。”安止放开她。
乐则柔没多想,“大概什么时辰回来呀?炉子上炖着参鸡汤呢。”
“不用等我吃饭,晚上回来。”
第二天一早有人被告知没了生计,被远远赶出江宁,而浑水摸鱼借乐则柔掩盖自家矿山问题的各位商人也安静了——落桑奸细尸首光溜溜血淋淋挂在城楼。
豆绿跟乐则柔回禀时还在哆嗦:“看那样子八成是活着时候剥的皮,真的。”
乐则柔沉吟一会儿,笑了笑,“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又说:“晚上我下厨做定胜糕和豆沙酥,你再让厨房准备一下玫瑰糖。”
豆绿简直肃然起敬,听完这种消息居然还能想着吃。
红色豆沙馅儿,血呼啦茬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