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则柔没办法拿自己手里的消息威胁诸家出兵,靶子太明显了,但她完全完全可以用真真假假的消息搅浑水。
当初赵家长孙是被陆二爷算计落马半身不遂,陆五爷死于长宁侯之手,众星捧月的张小公子其实是他娘掐死了自己刚出生的女儿抱来的男婴……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她不一定能用自己的消息做好事,但起坏作用还是不难的,各家再怎么找都是靠利益关系推测,谁能想到她动机和目的就是纯粹使坏看狗咬狗,将江宁搅得乌烟瘴气。
你怀疑我我怀疑你,新仇旧怨裹成一团,用不了两天就无需乐则柔主动挑事,各家自己就七绕八绕混战。
乐则柔每天在乐嗣令下学之前,都让赵粉和豆绿讲新出炉的笑话寻开心,三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但安止并不觉得她快活,他有几次夜里醒来,知道她还没入眠。
他想了想,带她去柱国寺吃素斋。
柱国寺后山林木葱郁,炎炎夏日里幽静清凉,循着山路慢慢转折,山泉潭水映入眼帘,水中小锦鲤游弋,红色鳞片折闪日光如金甲银衣,乐则柔今天穿了白色挑线裙子,小心翼翼提着裙摆寻了块儿青石坐下,舒坦地叹了口气。
好几年没来,后山种了木槿,粉色的花瓣很大很美,正好掉了一片花瓣在乐则柔手心,她献宝似的让安止摸一摸,很脆弱,很滑,很美。
安止轻轻一跃,将顶上最大的那朵摘下来了,戴在乐则柔鬓边。
乐则柔笑着后仰躲他,“我都什么岁数了还戴花,人家小姑娘戴着才好看。”
“别笑。”安止目光沉静温和,手指压着她耳朵,终于戴好了,拨弄她耳垂一下,认真说:“很好看。”
乐则柔脸热热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开安止视线,“净会哄我。”
“确实好看。”
乐则柔手足无措,说着“我要自己看看。”起身溜走了。
她到潭水边蹲下,小鱼受惊似的甩尾迅速游开牵扯一层层涟漪,少顷水清波平,一泓清水映出她红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