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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她本就乐见其成。

他以为乐则柔所谓的懒得理会是在下一局大棋,谋定后动,结果……也是,倒也是一局棋——要将她自己套进去。

火腾腾地往上冒,全身血往头顶泵,安止立起身,俯视着乐则柔的眼睛,厉声问:“你是不是疯了?”

“……不是。就,我们这么多年了,我想要个名分而已。”乐则柔探出指尖拽拽他的衣袖,“而且我也挺好的,你娶我也不亏。”

安止根本不理会她的小动作,冷笑道:“名分?你想没想过成亲之后你的名声?”

乐则柔装傻,“这怎么了?我就成个亲……”

“怎么了?好,我告诉你怎么了。”安止怒极反笑,阴森森格外瘆人,乐则柔瞬间噤声。

她不敢看他,垂首看着地面数砖缝,被安止一手掌住脑后强迫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这次皇后千秋你坐在她下首头一个位置,排所有命妇前面,煊赫光鲜。而一旦你要了什么乱七八糟名分,便永远不可能坐在那里,连面都露不得。

不仅是朝堂士大夫不能容你,现在仰视你嫉妒你的人,全都看不起你。无论是王公权贵还是贩夫走卒,什么杂碎都能对你指指点点,什么玩意儿都敢耻笑你。

你兢兢业业十几年才得到的位置和尊重,只消一纸赐婚就能被彻底毁去。

此后他人议论乐则柔这个名字,不再是江南最有权势的湖州乐七姑,而是一个阉人的女人,江南最大的笑柄。”

他吊梢眼微微眯着,鲜红的唇挑着恶毒而痛快的笑意,在乐则柔抗拒的目光里将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似乎句子里的刀都落在旁人身上,没有将谁的自尊凌迟鲜血淋漓。

他松了手,勾着她下巴拇指拨弄她的唇珠,低低笑道:“出嫁随夫,从成亲那日起,你就永远低人一头 。因为别人的丈夫威风赫赫封官拜相,你的丈夫是一个见不得人的……”

乐则柔蓦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你不要欺负我了好不好?”

安止拨开她的手,偏头嗤笑一声,“欺负?这算什么欺负。你听都听不得,日后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