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现在喜欢我,什么都告诉我了,要是有一天我们分道扬镳,岂不是他也要和别人讲我的密辛。”
那时候安止和她本就不在同一阵营,多正常的事儿啊。
赵粉隐约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只能一头雾水地点点头。
可既然不是因为安止——“那您是在愁什么?”
乐则柔没说在愁什么,她望着窗外高远天空,半晌才道:“你说,逸王究竟是什么变的呢?”
如此难缠。
连冯子清都是逸王的人,她不敢想朝中还有多少钉子。
逸王在营帐里打了个喷嚏,侍卫立刻拿来白狐大氅,被他摆手拒绝。
“乐则柔。”他盯着手中信纸,无声默念着。
半个时辰前信鸽刚刚送到的密信,指宽的纸条,短短不到百言,已经被翻来覆去看了五遍。
逸王没想到江宁会反应如此迅速,更没想到下这么大的血本,太不像那群世家老古董拖沓作风了,也不像他那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侄子一贯风格。
他一直知道乐则柔的存在——湖州乐七姑,乐家第一任女家主。
正康帝登基背后有她的影子,漠北军和她有密不可分的关联,安止为她改弦更张,冯子清上次来信也对她赞不绝口颇为忌惮。
他知道她不是寻常女流之辈,但未曾料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她。
摊丁入亩和定买法已经是横来一笔出人意表,现在兴工商,让商人科举,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不仅想了,还能说服皇帝与朝臣推行。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明眼人都知道每道条令都对世家有害无益,却不得不说狠辣高明——如此一来,江南本被江北新政扰乱的民心瞬间安定,甚至反将了江北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