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说了,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能张榜传告,您能促成此事,乐则柔还要谢您。”
帷帽遮住了她的神情,语气幽幽,让人猜不出她话里几分真假。
“我只是不明白,逸王爷究竟何方神圣,一个个都为了他卖命。
单纯图名图利倒还好说,但冯尚书您为官多年堪称清贫,也没有什么把柄可抓,为什么要投靠逸王?”
她略微偏头,像是真的疑惑,“您图什么呢?”
那天乐则柔没能要出答案,冯子清默然许久,目光一直落在光华耀眼的钧瓷茶盏上。
最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摇头无奈笑道:“倘若七姑不是世家出身,恐怕现在也会支持逸王。”
一为世家一为寒门,立场不同,不相为谋。
关于冯子清的身份,其实乐则柔曾经差一点就碰到真相。
永昌十八年冯子清刚刚成为吏部尚书,她将其过往掘地三尺,查到他和逸王有过书信来往。
安止告诉她逸王好读书喜游记,二人通信只为求教。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安止是逸王的人,也就信了。
不久之后冯子清上了一道削藩的奏折,与逸王利益冲突,折子彻彻底底洗干净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她便放过这条线。
现在仔细想想,自己错过了多明显一个破绽——先不提削藩这件事能否实现,退一万步讲,即使削藩,也不可能削高宗皇帝遗诏明令永享辽东的逸王,顶多撤那几个鱼米之乡的王爷罢了。
那道奏折只是障眼法而已,也成功让她一叶障目,掉以轻心。
不过乐则柔倒也不自责,逸王、冯子清和安止,哪个单拎出来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她那时候对付一个尚且胜负难定,遑论三个人合谋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