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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骗我。”

衡量利弊的本能仍在,即使现在她被后怕和巨大的恐惧淹没,依然能掰着指头分析,“你和逸王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逸王此人前程不可限量,你与他结交,有利无害。

且你已经是逸王一派,即使现在两清,日后逸王事情败露,你也摆不脱干系,完完全全的吃力不讨好。

而逸王一旦得势,最好的结果是对你不理睬,倘若他心胸不广,未必不会清算你这个半路叛逃的人。

总之好事没你份,坏事,少不了。”

细白的手指收握成拳,指甲扎破手心,她丝毫感觉不到痛似的只盯着他眼睛,“安止,你那么聪明,偏在生死攸关前途抉择的当口行了一步蠢棋。”

“你明明是为了我去和逸王两清,去漠北杀赫伦,是不是?”

安止根本不敢说是——乐则柔自己不知道,她眼白已经遍布红血丝,说话声音都在颤,整个人瑟瑟如风中秋叶,脆弱得不堪一击,似乎只消半句话的重量就能将她彻底打碎。

逸王的事是他们之间的一道天堑,安止知道自己早晚要告诉她。甚至从赫伦丧命那日起,他就在脑海中演习如何与他解释。

但他一直拖着,就怕出现在的局面。他想不出什么说法能将个中因由瞒过她,能拖一日是一日,如果不是见她这些天折磨纠结,她今日又问了,他不知会拖到何时才说。

她太聪明了。

这种时候,总是恨不得她迟钝一点的好。

他强行掰开她的手,将她整个抱在膝上,一下下给她顺着胸口,故意轻松道:“都过去了,我不是好好的吗?这些都过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过不去。”

手攥紧了他的衣襟,眼睛注视着他的眼睛,黑幽幽瞳仁如古井,笼着一层水雾,“我过不去。”

“我就那么好?”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