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则柔就笑,捡回一条命来,多值得欢喜。
她拉下安止的手,轻声说:“我得回湖州处理一点事情,不能陪你了。”
周家投靠党夏,而“牛也倒”是党夏毒药,与大姐姐乐则贞脱不开干系。
至于织云,乐则柔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左不过三四年前,自己在老太爷书房崭露头角,碍了哪位叔伯或者兄弟的眼。但她不知道那人为什么没将毒下完,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这些事情需要她尽快去查,决不能在自己身边留隐患。
按安止的意思,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她应该在这里养好身体再回湖州,乐则贞由他处理。但乐则柔不同意,用完午饭就乘船走了。
大船在太湖飞速行着,乐则柔靠在窗边打量着指甲,淡淡灰紫色,在流金日光下竟有几分妖异的美。
“七姑,回去之后,我们直接动手,还是?”
“你看,是不是还挺漂亮的?”
豆绿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平心而论,乐则柔的手实在说不上多漂亮,她人瘦,小时候又跟父亲南北行走,不比那些常年在深闺的姐妹们养尊处优,手有几分男人的嶙峋。
乐则柔也没想她回答,盯着灰紫色的指甲弯唇一笑,干巴巴地说:“别总喊打喊杀的,这回不用我们动手。”
江南五月,豆绿打了个冷颤。
天色擦黑,乐家大宅的门子吃完饭正在胡侃,从天上到地下,龙门阵摆的响,几个尚未总角的家生小小子跟着瞎听瞎乐。
巷口突然出现浩浩荡荡一群人,前后几十个高头大马护卫,马车上隶书的“七”字,偌大阵仗昭示着来人身份,门子紧着起来开大门拆门槛。
马车从大宅正门驶入,门子全都垂手低头,比送太夫人出门还要整肃。
马蹄声渐渐消失,一个小小子含着指头问:“哥哥,为什么要开正门呀?七姑不是女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