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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最低贱的一个庶子而已,除了一个还算聪明的脑袋,一无所有。

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尊严、信仰和立场,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奢侈品,也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他只要活着,他只要往上爬。

但他一路从台原过来,看见草丛里没掩住的尸体,看见党夏人杀汉人,他咽不下这口气。乐成的态度,让他心灰意冷。

如果这个王朝万事不过上位者利弊衡量,那早晚有一天所有人都是被牺牲的一方。

朱翰谨第一次不想识时务。

但这话不好和乐则柔讲,他勉强笑笑,岔过去这茬儿。

“说不定不过误会一场,打不起来。”

乐则柔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蔚蓝如洗的晴空。

喃喃道:“但愿如此。”

可惜事与愿违。

三天后,六月廿六,黄道吉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当天,党夏公主刺杀皇帝未遂。

同一日,兵部的加急折子呈上养心殿。

定国公战亡,漠北沦陷,党夏已打过甘州。

朝堂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