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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家亡的事儿,在一些人眼里不过一场衡量,一端是人命和国土,一端是权势与家族。

照乐则柔这样利弊分析下来,满京城的官员都指望不上给皇帝传话。

朱翰谨恨恨锤了一下茶几,“那就这样算了不成?”

乐则柔没说话,面无表情直盯着前方。

朱翰谨一抹脸笑笑,“也行,反正咱们跑了,隔着长江天险他们也打不着咱们。咱们回家窝着呗。”

乐则柔让他吃点心,“别说气话,你要是不在乎,哪儿会这般狼狈跑过来报信。现在就是没证据而已。”

朱翰谨不哼不哈地靠在椅上。

“收起你丧气样子。”乐则柔倏忽笑了,“我们再去见一个人,这位才是真佛。”

乐则柔马车停在城东的宜康坊,与筷子胡同不同,这一片住的都是勋贵,与文官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朱门煊赫,石狮威严,泥金大匾上御笔亲书的定国公府四个大字高悬着。

可走在里面却全然不同,许是常年无人,砖缝儿里生出草来,柱子也掉漆了。

朱翰谨不免惊心。功劳最盛的定国公府,竟凄凉破败至此。

半刻钟后,乐则柔与朱翰谨坐在了定国公府的圈椅上。

朱翰谨第一次来,不知道乐则柔来这儿要做什么。

定国公人在边关生死未卜,儿子们都没了,难不成乐则柔指望定国公府的夫人们吗?

可儿媳们一个救夫战死,一个殉夫。只留下一个小儿媳和婆婆过日子。

朱翰谨满腹官司,心想真佛难不成是那位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