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太久,乐则柔眼睛涩的难受,索性闭上了,安止衣裳被她泪水打湿了,换了件新道袍,她依偎在他怀里很舒服地放空自己,完全不想动。
安止确实查过,乐则柔没说太夫人为什么将她沉塘,但他知道。
当年郑林两家出事,牵涉颇多,朝堂之中人人自危。而乐家牵扯此事最多的就是与林彦安订婚的乐则柔。
乐家六爷因此致仕,后来乐成也告病赋闲湖州一段时间。
太夫人想拿乐则柔作为给皇帝的态度,死她一个,换乐家心安。
后来乐六爷以另府别居不要祖产为条件保下了女儿一条命。
但安止不知道,原来三夫人不是救星,而是帮凶。
乐则柔并没有遮掩太多,她希望安止能自己跟她说。
乐则柔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慢吞吞说:
“我说完我的了,你说说你的。”
“我有什么好说的,”安止把她脸上的发丝捋开,轻轻落下一个吻。“进宫之前我想死来着,但没下得去手,后来录名册的时候恰巧说有个叫安止的内侍死了,不知怎的直接让我替下。再后来被分到六皇子冷宫里,就混到现在。”
三言两语,寥寥十年。
他说的话,乐则柔一个字儿都不信。
宫里人口检查森严,怎么会让一个大案要犯之后随便替了别人,安止又怎么会“恰巧”分到六皇子宫里。他身上的旧伤是哪儿来的?
她让人查过,但他清白地太过分了。
但他不愿意说,乐则柔也不会逼迫,谁都有难言之隐,没必要扒拉干净。
安止搂她紧了紧,语气轻快地说:“许是命中该有这劫,我去了宫里反而不再三灾八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