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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宫宴上,旁的皇子妃都是出身高门著姓,从容得体谈笑大方,只有他的皇子妃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拘谨如木头,看得他几欲离席而去。

回府之后,他发了好大一通火,再也没进皇子妃的院子。

但安止知道,这不过是□□而已。

“这个冯子清倒是很有意思。”六皇子攥着一份邸报,咬着牙笑。

按高隐的说法,冯子清此人先前起起落落多年,是被先帝特意历练,留给儿孙用,是彻头彻尾的皇党孤臣。

而六皇子既然铁了心与皇帝同进退,就应交好冯子清,毕竟经过抢粮一事,朝廷里不恨六皇子的大臣太少了。

于是六皇子借请教的名义时常往冯子清那里跑,可怎么示好也没用,这人始终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态度。

且要是单纯捂不热也就罢了,重阳节前,就在江南知州当了替死鬼,世家都不再提及抢粮之事,冯子清不声不响参了六皇子一本,不仅说他纵容暴民抢粮,还提及他结党营私,拉拢朝臣——冯子清自己。

如果单一份这折子,朝廷天天打嘴仗,六皇子辩回去就是,不至于将六皇子气成这样。

最可恨的是,冯子清一连上了三本奏折。

第二本是要皇帝削藩,直指辽东逸王。

第三本还要皇帝减免徭役,摊丁入亩,以使江南百姓休养生息。

冯子清新官上任三把火,三本折子一上,烧了三方势力,得罪六皇子得罪逸王得罪世家,炸了整个朝堂,街头巷尾都传开了。

结合他以往传奇的起起落落经历,冯子清立刻成为朝野公认的作死第一人。

而每次说这件事,逸王太远,摊丁入亩又不是人人都懂,只有六皇子纵容暴民抢粮这件事被人反复嚼。

六皇子经历过冷宫,对人情冷暖格外敏感,因为冯子清,他整个重阳节都在异样目光中度过,还要在外人面前摆出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