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声音,像响雷炸在他耳边。
“明日舅老爷生辰,穿那件蜜合色的褙子可好?”
“要沉香色的。”略低哑的女声回答,“明儿寅正叫我起来。”
时隔十年,他又一次听见她的声音。
脚步远了,隔壁撩水的声音格外清晰。
安止趴在床底下,暗暗的,偏有光透进沉香色的帷幔来,像是融化的红糖。
她一身素服。
她梳着妇人发髻。
她说:“外子人很好。”
“夫林彦安之位”
一滴水顺着鼻尖落在地上,不知是汗是泪。
“好姐姐,你轻点儿。”女孩子笑着哎呦一声,喊疼疼疼。
另一个人让她老实些,语气亲昵的不像个丫鬟,“你肩膀都僵的,我一会儿就揉开。”
安止霍然开目,眉心拧成一个死结。
过了不知多久,所有动静渐渐消退,内室只余下一个人的气息。
绣花鞋近在眼前,黛蓝色的底上玉簪花绽开,半趿拉着,露出莹白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