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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睡不着的不止高子义一人,平安客栈也有人灯火不息。
安止盯着藻井上水草花纹,想着白天时手下的回话。
“小的问清楚了,高子义现叫高隐,在乐七姑府中当幕僚。”
“乐七姑?”安止不自觉地念出来,手下以为他感兴趣,把刚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全倒干净。
“乐七姑是乐家六房的小姐,克夫克父,小时候未婚夫死了,一直守望门寡,等十二三亲爹也没了。
但她是个难缠的角色,做生意厉害,湖州城里三分产业都是她一个人的。”
安止翻了个身,牵动身后伤口疼,但全不在意。
那为什么自己当初找去,孙嬷嬷说她回老家订亲了?
她是为自己守吗?还是订亲的人又出事了?
她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被高手追杀。
安止翻来覆去地琢磨,鸡鸣头遍时方才迷迷糊糊睡去。
一个青衣的小内侍在地上爬着,他前日刚挨了板子,臀腿疼的厉害,到筷子胡同口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靠爬。
但他爬也要爬过去,为了能出宫一天,他已经爬着活了两年。
他远远看见乐府的大门开着,马车停在门口,孙嬷嬷站着指挥人搬东西。
他听见自己说是我啊,孙嬷嬷,丫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