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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子讨了个没趣,后头跟着的人嗤嗤笑,“安爷和你这榆木脑袋不一样。”

“说的就跟你不是榆木脑袋似的。”小康子不忿。

几个小内侍叽叽喳喳小声斗嘴,安止控缰停下马,打断了他们的话。

“前面就是了。”

难得晴明的江南四月,青草和乱花蔓延十里春光,杂树掩映着小小村落,此处连犬吠都是舒缓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想起一个久远的梦,梦里自己就在这样的村中耕种,正是说亲的年纪,和隔壁的丫头见面时会脸红。

一行人打马入村,他们几个外地的男子很快就被注意到,村民用或明或暗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内官在外行走最不喜别人注目,似乎能听见一声声议论他们是阉人,是没根儿的东西。

面对那些好奇的眼,小康子他们冷着脸一一瞪回去,但安止全然不在意,用略显怪异的姑苏话跟人攀谈。

高子义曾连中三元,放在那里都是荣耀乡里的人物,安止本以为不难找到这人。

但奇怪的是,“高子义”这三个字如同什么脏物,谁都皱着眉说不知道,唯恐避之不及。

这出乎众人的预料,他穷问不舍,终于有个大娘不堪其烦说了。

“你打听他做什么?他是有大本事,可读的再好有个屁用,是个断袖!为个男人,差点儿把亲爹娘气死呦。”

当初高子义是郑相的得意门生,后来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想不到竟是因为这个。

小康子他们面面相觑,从京城到湖州,费这么大阵仗,找的竟是个为男人毁了前程的,这人能靠谱吗?

安止神色不变,只说当初受高子义一饭之恩,今日特地前来报恩。

大娘犹疑很久,指给他高家的位置,紧着叮嘱,“你千万别提高子义,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放下银子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