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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仔细瞧了,心里有数,但不敢轻易应下,“敢问公公,要几时送上京城?”

安止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急,如今才四月,明年这时候能绣成即可。”

时间宽裕,自然能绣成,老板连声应下来,又问清楚尺寸等等。

安止交待明白把画留下,转身要下楼的时候,脚步却顿住了,紧盯着一处。

“您喜欢这副?”老板紧走几步,躬身到一幅绣品前面,赔笑道:“这也是早些年订下的,一直没人来取,能被您瞧上是它的福分,不如您今日带走。”

一个男童牵着一个女童的手跑,追逐前面飞舞的两只鸽子。

他面色变幻莫测,老板一时拿不准这位是什么意思,鬓角沁出细密的汗,“这,这幅瞧着不打眼,其实费的功夫不比那凤穿牡丹少,您看这两个孩子的头发,全是拿幼童的发丝绣上去的,当初定金就给了一千两银子。”

安止盯着女童发上的银铃,半阴不阳地笑笑,“咱家要看两个孩子做什么?还不嫌自己断子绝孙吗?”

老板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什么。

安止冷笑一声,带人扬长而去。

出了缕仙阁,两个同样打扮的人从拐角转出,对安止一拱手,道:“安爷,小的们去鹿鹤坊找不到那人,都说他账房死了就回湖州老家了,是大前年开春走的。”

高子义老家湖州,但两年过去,他会不会又跑去别处?还能不能交了这差事?

但安止最先想到的不是这个,湖州两个字在他嘴里转了个圈,手无意识地收紧缰绳,引得马痛嘶一声。

他阴阳怪气地笑了,跟着的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走,去湖州。”

马蹄声嘚嘚,一行人向西往湖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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