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天喝杯热茶是极舒服的事情,但是被热水浇下来,无论是什么天,都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陈尚书明显觉得额头有液体往下滴,也不敢用手擦,仍旧跪直了身子低头不语。

皇帝屏退了金陵月,让陈尚书去殿门口跪三个时辰再说。

白玉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尚书已经在殿门口的背阴处跪了一个时辰。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授意,每过半个时辰,就会有小婢女在陈尚书面前洒下一碗凉水。

此处背阴,通风,若是夏日定是个极好的避暑之地。

眼前对于陈尚书而言,就像是极刑之地。

膝盖下是段小小的斜坡,那凉水不偏不倚,顺着斜坡流到自己的膝盖底下。

寒风一吹,立时结冰,刺骨的疼扎进膝盖处,陈尚书的眉头越皱越紧。

与此同时,在右丞相的大本营里,金陵月正在接受右丞相的称赞和奖赏。

在坐的还有礼部尚书和工部尚书。

一众人里,只有金陵月一个年轻人站在堂下,几个老头子左一句“做得好”,右一句“总算出了口恶气,给老尚书报了仇。”颇有金陵月小时候给长辈拜年的氛围。

只不过那时候长辈们教他的是谦虚有礼,自持有度。如今的长辈们,教他的却是,无毒不丈夫,不择手段。

思及小时候,金陵月觉得身上暖暖的,忍不住走了个神。

端坐首位的右丞相孟则,眼角瞟到金陵月似是在走神,不动声色道:“我听闻昨晚你遇到了些麻烦?”

金陵月忙收回神游,回道:“小事而已,不劳丞相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