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交叠摆在额前,整个人俯身拜下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抽搐着作痛。
她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随着傅恒在受苦痛折磨。
当她被前来宣读皇帝隆恩旨意的内监虚虚扶起来的时候,她又恢复成冷峻的模样。这是她一贯在紫禁城中给外人留下的印象。一等忠勇公的嫡福晋,就与她的丈夫一模一样,都是强人性格,从不在人前展示出弱势与软肋。
“福晋,皇上在紫禁城里也惦念着傅恒大人。如今缅甸战事大捷,缅甸国王携朝投降大清,这都是傅恒大人亲自立下的赫赫功劳。皇上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太医院的圣手如今全都备着,日夜轮班替傅恒大人诊治、看顾病情,还望福晋放心。”
纯懿欠身称是,别的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
她甚至都像是忘记了要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行礼谢恩。
内监看惯了大场面,此刻心中也毫不慌乱,恭恭敬敬地说道:“奴才也相信,傅恒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必定能逢凶化吉。”
纯懿已有不耐,她此刻都没有能够见到傅恒的面。她实在是不想再和面前这位明显是人精的内监虚与委蛇,说无用的场面话。
“妾身谢主隆恩,皇上的恩德,妾身代傅恒大人领受了。”
言罢,她便转身往宅院深处走去,视线转移时,不忘在旁侧候待吩咐的管家身上略作停留。
后者是宅邸上伺候多年的老人了,自然心领神会,立马向前一步,弯下腰伸手为内监引路:“劳公公特意走一趟。只是福晋还要入内去察看傅恒大人的状况,恐怕不能亲自相送。奴才送公公出去。”
纯懿知道管家能处理好这摊子事情,于是她放心地径直往如今安置着傅恒的院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