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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雯还在等着他的回答,沈尧抿出标志性的单边酒窝,笑了笑,郑重地道“不,这是我的好事,这是我的幸运。”

——你是我的好事,你是我的幸运。

薛雯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就是要喽?”——问的是她一开始说的那句“要不要娶我”。

见沈尧虔诚点头,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裙子,便转身往回房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带着笑意道:“那怎么办呢?我在父皇和你爹面前发过誓,‘宁嫁城中乞,不嫁沈元麒’。”

也许是酒意仍在作祟,也许是今夜好风好月,薛雯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说起话来却不如往日有条理,总是前一秒说这个,后一秒就跳到了那个,前一刻说好,后一刻又觉着不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另人颇有些捉摸不透······

沈尧连忙追出去几步,拔高声音道:“公主,这也好办——那我就沿路行乞回西南!”

薛雯皱了皱鼻子,撇嘴笑了两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砰”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

——先不说这两个人的闹剧了···且说西南大营此时。

常嗣年将军自从收到了沈尧的来信,知道老伙计郭长明将军得以善终,全身而退回了老家后,就如同了却了最后一桩心事一般,戎马半生的老将军,从来都是一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姿态,却忽然间,老态尽显了。

倒不至于失职误了军机大事,只是一改往日作风,职责之外,少了很多的心气儿,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都交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了。

老将军今年整六十了,老妻早逝,独有一女,嫁到了泰州做大族宗妇,父女隔离,一向少见。

那平帝虽有千万般不好,对老将军是知遇之恩,郭长明虽因立场不同终至陌路,毕竟曾是他唯一的知己好友。

可如今,先帝殡天,郭长明获罪,而新帝骁勇有心气儿,磨刀霍霍向西南,沈尧身上流淌着旧长官沈希园的血脉,历练多年,已成气候,这世上的牵挂所剩无几,老将军显示出了日薄西山的态势,令周围人忧心不已。

——昔日的靖远伯庶子、沈尧的副将王选,在庶人王氏与废帝母子倒台后,成了获罪抄家的靖远伯府唯一幸存下来的血脉人口。

还凭借着沈尧以及勉强借上的一点点明安长公主的面子,顺顺利利地继承了靖远伯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