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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雯忽然地笑了,沈元麒说张悦是山中仙人,如今看来实在是当世的俗人,薛雯虽说本身对情爱一事也不过是一知半解,也不再是深闺懵懂的小丫头,但至少,她知道不该是什么“公主有长辈之望,子初也有”。

你当我薛明安是什么呢?

——前言早便说过了,薛雯是个可以在任何场合抬腿就走,可以和任何不想沟通的人一句话都不说的人,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没有接张子初的这句话,也没有再管张子初神色如何,该怎样自处,只是一拂袖,领着人进了宁寿宫了。

张子初在身后匆忙行礼······

且说太后此番找她来,不为别的,是薛昌韫的大军要回转了。

那西戎的符久,本是打着柿子挑软的捏的算盘来着——他是篡夺的叔叔的王位,见中原几个皇子乱成了一锅粥,自以为能趁着这份乱出手打个大胜仗,借胜绩稳定自己的王位呢,谁知却是连连吃败···薛昌韫本就骁勇善战,三军有一国之君坐镇更是士气高昂,自然是势如破竹了。

符久见势不妙,倒是懂得及时收手的道理,连忙派人和谈,对中原称臣。

这也是薛昌韫的政绩,符久急不可耐稳定王位,其实薛昌韫也一样屁股没坐稳,自然是那边一降就欣然接受了的。

毕竟——西戎愿意称臣纳贡,那是比薛昌韫打多少个胜仗都要硬的功绩,实乃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之事。

这不,谈得差不多了,不日便该班师回朝了。

此事自有六部筹办,之所以太后找薛雯来商量,是因为薛昌韫还带回来了一个西戎的公主:香追公主,符香。

这符香,乃是西戎老王的女儿、符久的堂妹,听说西戎从没有有过女子为王的先例,薛雯听文皇后说时,深觉得符久缺德——一个父母俱亡的小公主,无依无靠的,符久竟还容不下她,趁着这个机会给甩了···也真是够毒的。

符香是来和亲的西戎公主,不管是入宫还是赐予臣下,终究都要安排接待事宜,此事朝事之余,又也是后宫之事,文太后令徐贤妃与薛雯同掌此事,务必使送嫁香追公主的西戎使臣以及公主本人,感受大朝风范,宾至如归。

都是自己人,薛雯当着徐妙言的面直言问道:“娘娘怎么绕过了延祺宫?倒把雯夹带上,岂非名不正言不顺吗?”

文太后冷哼了一声,不悦道:“胡说!你是监国的公主,咱们娘俩又素来亲近,哀家自然是事事仰仗着你的。若说名不正言不顺——淑妃乃是妾房,妙言好歹还代掌凤印呢,这里头有她什么事啊!”

太后疾言厉色,薛雯也不敢再“浑说”,只得起身讷讷应下,三人又商量了几句,定下了大概的章程,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