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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灵陌果然被他的话吓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耳边仿佛有惊雷乍响:“你说什么?”

“如今疫情已经控制住,所剩的,不过是两千疫民而已。你既治不好他们,朕也没时间在这儿耗下去,只能拔草除根,永绝后患。”

自古帝王多冷情,为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少数人的利益,这是他们自小被灌输的权衡之道。

孙灵陌知道他既把话说了出来,便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在这个时间内研制出解药。

她便低了头,说道:“十日之内,我定拿出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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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过去,解药一事还是毫无进展,只能剑走偏锋,在药里加了味性烈无比的麻黄,先让成仁服下,以观后效。

眼看成仁端起碗来,就要一饮而尽,她拦下道:“这东西或许是解药,可更有可能是毒药,你真的要喝吗?”

成仁却是笑了笑:“死生有命。孙大夫,是我自愿要来试药,即使我真的没撑过去,你也不要自责。”

眼睁睁看着他把药喝了下去。

后几日成仁状况有所好转,脉象趋于稳定。小粽子偷着跑来看他,搬个小凳子站在窗外伸长脖子张望。

看见爹爹被孙灵陌拿长长的针扎了三四十下,小粽子咬着牙想扑过去咬她,被申姜拎着后脖领子带回了家。棺材铺忙起来的时候娘亲顾不上他,一个不留神他又跑了过来,含着两泡眼泪扒着窗户给爹爹背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小孩朗朗的嗓音飘荡在窗边,成仁身上一个个烂疮便不痛了似的,在软糯的书声中一点一点愈合。

孙灵陌每日过来记录脉案,研究药方,正是以为不会再有什么问题,谁知第五天早上,刚喂成仁喝下药去,却见他浑身抽搐,口吐鲜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孙灵陌吓得扔了药碗过去把脉,手忙脚乱下也不知在他身上扎了多少针,灌了几碗药汤,好不容易才把他一条命救了回来。

她不敢再在成仁身上试药,脑中不断回想成仁差点因她而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