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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她穿好衣服,梳好发髻,声音渐渐哽咽,“娞儿,我带你走。”

这里是她的家,但他不能忍受她在这里安息,继续忍受不堪回首的脏污。

用扯下的帷幔裹着尸体,安置在马背上,在暗卫护下一路闯出渤海。

韫和早带了棺木,在渤海和衡山的地界等着,看到宁戈的那刻,未语泪先流。

“阿兄”

她站在原地,脚如灌铅,寸步难移,冬月的寒风打在脊背似刀在割。

宁戈只是对妹妹苍白地一笑,闭了闭眼,将梁娞放入棺木,拔出剑来就地掘起墓坑,后面弃了不中用的剑,徒手刨土。

随从借了锹来,几人合力在两界上掘出一个墓坑,吊下棺木,洒土掩埋,金尊玉贵的渤海翁主不能回归故里,薄葬而已。

宁戈的大半光阴都在渤海,他只恨那时太过冷静,竟和她错过了那么多年。

脸上的泪还没被风干,热流又沿着面颊滚落,韫和捂着脸,颤着唇,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自己的同胞兄长。

宁戈仰头望着天,雁向南越冬去了,不过没关系,明年回暖还会再回来。

“娞儿,你先在此安息,待我亲手拧下魏显的狗头。”

他把泪水逼回眼眶,天晕地转的,无尽的黑暗在眼底汹涌蔓延,四肢失去了知觉,倒下去的刹那,他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乏。

第109章

宁戈在渤海染了疫病, 到临阜后出现头目疼痛, 腹痛干呕之症,几日下来人已形销骨立,几乎死去。

怕传染旁人, 宁戈在瘟症早期自请出县, 韫和安排好家中事务, 同他一道隔离于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