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如她所言,若因为美貌怕被惦记,就要藏藏躲跺,委屈的不只是自己,更是纵容吴家人继续作恶。遑论,他不愿将她养成笼子里供人赏玩的金丝雀。
喉咙里有些干燥,他默了默,就着她的勺子挖了两勺粥吞下去,好在是最热的季节,凉粥解暑,韫和没阻止,耳尖却泛上热气,一点点蔓延到面颊,透出薄薄的淡粉。
他移开视线道:“你说的并没错,吴家宵小,不足以放在心上,何须惧他。”
以退为进这招棋,难也就难在如何全身而退的那一步,他既然活着离开渤京,立足于临阜,那便有了一半的把握,应对所有的考验。
韫和不知道他有这种想法,放话时气势很足,的确没在怕,但底气却没半分,乍听他亲口一说,略感惊讶,竟没了言语。
半晌回过神,吞吐道:“他们盘踞北地多年,家大势大,可不是好惹的……”
他捏她的指腹,好笑地反问了一句,“那你是好惹的吗?”
昨夜里就瞧见了,什么金玉都没有,唯把那凤首簪贴身带着。她要谁死,一句话的事。不然她敢如此大放厥词?
韫和颈畔微红,探她的底细探得也太直接了当,就差问祖父留了多少人为她所用。
她故作轻松地瞥了瞥他,“对付人,我的确有我的招,那你敢说,你就没点别的心思?”
毕竟为红颜冲冠一怒,对他这种追逐权势野心勃勃的男人而言实在太奢侈了,她不会心存幻想。
当她是真心问的,赵君湲也很坦诚,“吴家不除,临阜不安,现下国中生乱,无暇顾及,我正好除他以取北地。”
看吧看吧,男人就是四条腿的癞蛤蟆,别指望他能说好听的哄女人。韫和没好气道:“你呀,还是自己和自己过吧。”
扶腰起身,从红蕖手里接过帕子,仔细擦了手。
赵君湲没明白,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他在后面跟着,笑着向她赔罪,“是我的错,你只管打骂,只是别生闷气。”
韫和没心情理会,在矮榻上坐了,捧过红蕖缝的小孩衣裳,面上才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