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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石琤面上又热又刺,握拳抵唇咳嗽了声,扬声道:“三十粒西珠,先生可否讲讲这陇西皇太孙?”

亭子里一顿吸气声,西珠在中朝极其罕见,比南珠东珠更具价值,这人开口就是三十粒,出手如此阔绰,莫不是江南来听稀奇的富商。

先生闻言却是一嗤,“不讲不讲,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稀奇听不成了,韫和拢着斗篷唤了梁娞就走。

孟石琤追上前,韫和就故意揶揄他,“先生都讲明白了,蜀国皇太孙是个风流韵事无数、荒淫无耻的伪君子。你还要先生讲,不是为难人家么。”

孟石琤被名声所累,无奈得很,“都传皇太孙风流,可有谁真的看见了。”

韫和噎住,没再往下说,只淡淡瞥他一眼,转身往岸边乌篷船去,拾了船上的鱼竿。

孟石琤站在岸上道:“冬日游湖,你带鱼竿来是钓王八不成?”

梁娞咯咯笑道:“他说话还真不见外。”

韫和挽她进到船舱,用鱼竿一端将孟石琤戳远了些,“我钓我的鱼,你办你的事,别来扰我雅兴。”

说罢问船娘,“我要的鱼饵备好了吗?”

船娘乐呵呵道:“早办好了,娘子要多少有多少。”

许是不太冷的缘故,到年底也还没落过一场雪。万柄残荷,湖风清爽,到了黄昏下雾,荷叶上滚起圆润的露珠,船娘将篷船划入湖中。

韫和心浮气躁,又耐不住往亭子上瞅,鱼儿吐了钩也没察觉,一条也没钓上,反而是梁娞钓上几尾小鱼。

后来公主府来人接走了梁娞,韫和越发的无趣,独自坐在船头玩了会水。雾气柔和,湖水无波,四周的擎天莲叶悠来晃去,撩得她上眼皮搭下眼皮,耐不住困倦,靠在船篷上眯眼睡了。

船头猛然摇晃,她嚯地睁眼,捞起鱼竿,一条鱼死命地挣扎在吊钩上。韫和赶紧取下来,才发现忘了拿鱼篓,而一只鱼篓恰好递到了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