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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君湲冷道:“三番五次递书信,你安的什么心?”

孟石琤咋舌,“这都知道,宋国公的耳目还挺广的。”

赵君湲看不惯他的不着调,“你再敢到史府骚扰,休怪我无情。”

这夫妻合该是夫妻,连威胁人都是一个声调模样。孟石琤面上的笑意更胜,卷着马鞭在掌心,他这个人呢,偏就不怕人放狠话,“我这里吃了委屈倒没什么,宋国公要是因我委屈夫人,那就罪过了。我听闻,宋国公从前一心扑在军务上,不理后宅中馈之事,那谁在搅混水使坏心想必也不清楚,容我多嘴一句,这妇人狠起来,男人尚不及,她们要让你看见什么,自是要用尽手段叫你瞧见。我的几封书信,字字清白,宋国公尽可查验,只盼不要胡乱猜疑,着了妇人的道,离了夫妻的心。”

赵君湲一个眼风过来,“我赵家的事,劳你费心了。”

孟石琤喉咙塞了塞,只觉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是是是,宋国公的手段谁没听说,当我瞎编胡说。不过待自己的女人,还是怜香惜玉的好。”

孟石琤往马车方向观望了眼,敷衍地冲他拱了下手,“那么,再会了。”

他眉眼全是笑,手里轻巧地扬了一鞭,纵着自己的枣红马儿跑远了。

拜祭回来后,赵君湲眼底就压着黑云,阴得可怕,手下办事的人大气不敢出,诚惶诚恐的听吩咐,纵然刘池这样的亲信之人也得察言观色,字句斟酌掂量。

只是卫将军职缺填补这事,怎么说都不好说,刘池也是思前想后,绞尽脑汁,“主公不必太忧心,朱家找了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补您的缺,大概是方便自家拿捏。”

赵君湲气得发笑,觑着刘池道:“你以为朱蔷姓朱,他就是猪脑子吗?”

刘池脸上一红,正要圆了这话,便听懒懒的声调,“那人叫什么?”

刘池忙道:“崔庆之。”

按下头来听他差遣,赵君湲只是轻轻地“哦”了声,对着刮风的庭院看了一阵,漫不经心地问道:“就是那个嫁到朱家的崔女的兄弟?”

刘池应道:“在校场上中了几次榜魁,曹国公一直推举此人,笃定是个栋梁之才,陛下也看过了,没有给准信,但瞧着有那么几分意思。”

说完,又想了想,补充一句,“纸上谈兵的本事是足了,上到疆场能不能见刀枪,还有待考证。”

芝兰玉树的崔门,世代以清高自诩,为官时不愿与党派同流合污,逐步被朝中权贵名流排挤,难以立足庙堂,只好退隐避世,不大出仕做官,到了这一朝,被梁帝硬生生逼到朝堂上来,再次侵淫官场后,渐渐入了世俗,享受起权力巅峰的快感。崔家子弟中出类拔萃之人不在少数,却偏偏择选一个名不经传的崔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