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路上,他想了一路,也反省到自己在处理这件事的方式上的确有欠考虑。
然而掌握惯了局势,内心是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脱离掌控的,哪怕是他的女人。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为她着想,她不领情就罢了,竟敢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再三触及他的底线,自己还不能将她如何。
气死人了。
赵君湲在角门上下了马,一张脸阴沉得难看,家僮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挑灯照在前头引路。
快到蓼圆,隐隐约约有几个人影在路上浮动,朝他妾室住的厢院行去。
赵君湲及冠成年后,老夫人做主纳了两房妾,教他开解人事,为应付老夫人碰过几次,后来觉得两个妇人虚伪,鲜少再去过夜,也从不过问妇人后宅之事。
今夜却是破天荒地叫住了几人,问道:“手上拿的什么?”
一行人应声驻足,面面相觑一阵,还是一名婢女迎灯上来,屈膝回道:“是给夫人送的红橙。夫人近来胃口不佳,偏爱这岭南来的红橙。”
“夫人?”看来他不在府里,连夫人也替他择选好了。
赵君湲笑出声,声音阴得吓人,“我赵君湲的正妻不在府中,你们口中的夫人是哪位?”
婢女额头沁了汗,双膝还弯曲着,不由地打起颤来,“是、是许姬。”
赵君湲想了好一会儿,才有那么一点模糊的印象,想来许姬就是那位受了老夫人教唆,使尽浑身解数爬他床的女人。
“以为是老夫人塞进来的人,就妄想做夫人了。”赵君湲厌恶地一瞥,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韫和忧心了一夜,都没怎么闭眼,第二日起来梳洗,铜镜里的脸憔悴得吓人,红蕖描了唇脂,脸上好歹有点血色还能见人。
“娘子何苦为难自己?”红蕖实在不解。
韫和强颜笑着,其实她真的没必要做这些,大概是急于表现的缘故,总觉得心里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