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和耳垂稍红,从袖中伸出手,轻轻搁在他掌心。
赵君湲常年不在渤京,在的这几日朝会结束后大多也往史府来,韫和陪着他一道用晚膳,陪着他在父亲书房闲坐,然后在里闾关闭前送他出府。
他不在时,韫和就向王媪讨教琴技。
“学琴绝非一蹴而就,光有悟性远远不够,还需勤奋刻苦。”
王媪教了韫和几日,已经初见成效,不说有多厉害,至少断断续续能奏一二了。
韫和有了成就感,学琴的积极性颇高,每日晨起便先要抱在怀中抚弄几段。
她有这方面的兴趣,虚心求教,诚意可见,王媪也愿意倾囊相授。
相处下来,王媪对她的印象很好,交流不再仅限于琴艺学习,也和她讲渤京官宦之间的利益往来,偶尔会挑些赵府几房弟兄的事,以及婆媳妯娌间的关系来讲,权当给韫和梳理一下内宅情形。
王媪是个说话得当举止得体的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任谁都撬不开她的嘴,她不褒谁不贬谁,是活的最明白清透的一个人,正因为这样,赵君湲敬她信她,内宅不便之事多请她出面。
韫和听她条理清楚,心生敬佩,每日夜里歇息前总要把王媪所讲的重新梳理一遍,暗暗记下重点。
思来想去,韫和又觉得只知道这些还不行,她打算向王媪请教中馈治家。
韫和急于主持中馈,王媪并不意外,但这件事她恐怕无能为力,“赵府内宅一直由老夫人掌管,几位夫人至今都未能插手。妾有些话夫人莫见怪,夫人前些时候与她交恶,只怕后头更难了。”
赵老夫人持家几十年,掌控欲十分强烈,她把几个儿媳压得死死的,迟迟不交治家的权力,儿媳们虽有怨言,还是不敢因此触怒她。
韫和想到自己不能入赵府就是老夫人的缘故,顿时有些心灰意冷,“君子孝顺老夫人,定是要听从她的话。”
旅舍那一日,赵君湲说的很明白,是老夫人不允。
韫和微咬了嘴唇,心底生出几分愁绪和卑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