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和欺过身去,将啃得满脸汁水的人吓了一跳,“史含琢,你是个大家闺秀。”注意下你仅存的一点形象。
史含琢眼珠飞快地一转,嘿嘿笑道:“两个阿姊都不在,我只好做主替十二阿姊收下了,十二阿姊不会怪我罢。”
她还真会为自己嘴馋找借口。
韫和揩去她嘴边溢出的汁水,嫌恶地甩了甩,“谁送的就敢吃,也不怕毒死你。”
“当然是你的夫君,我的十二姊夫啦。”不然她才不敢吃咧。说罢史含琢又颇是机灵地朝一个方向指过去,“呐,是王媪说的。”
一个笑容和蔼的老妇毕恭毕敬地站在身后,朝她敛衣行礼,“妾受主公遣派,送些鲜果给夫人。”
韫和脸上微烫,赵君湲到底怎么想的,一会冷若冰霜,一会儿又莫名其妙送她东西,心思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他回京了?”她看似不经意,随口问问的样子,心里还是带了几分期许。
嬷嬷笑道:“那倒没有。”
韫和偷偷撇了下嘴角,嬷嬷敛襟道:“东西已经送到,妾身就告辞了。”
她不退反进,直走到离韫和一臂之远,垂首轻声道:“老夫人只等抓住夫人的把柄,好休了夫人,人前人后夫人可不能大意。”
嬷嬷翻过手心,指尖写着“耳目”二字。
韫和颇为诧异地望着她,她不是个笨人,无需多想已经领会到嬷嬷话中有话,但她为何会善意地提醒自己注意老夫人的人,莫非也是赵君湲授意?
嬷嬷微笑了一下,引着仆妇退出了史府。
韫和想着一肚子的心事,和史含琢毫无节制地吃着果子,一时腹痛起来满床打滚,连晚膳也吃不下。
庖人煮了枣汤给她,腹痛才有所缓解,回房小憩了片刻,醒来时月事忽然造访,褥子脏了一片。
红蕖清理床褥,韫和披上莲蓬衣走进鸦色笼住的庭阈,闲散地走在空阔冷清的园子,无意间到了父亲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