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士卒、将帅都有了,而今陈王和遗诏在手,天时地利似乎都站在他这方。
事不宜迟,韫和和宁戈商议好,即刻派人去传李叆岂等人,又吩咐奴仆打整行装,秣饱马匹,明日尽早动身。
李叆岂知悉了赵君湲的筹算,道:“属下立刻去安排各部各营,随后就来。”
他管的是军政之事,即便有范白二人,宁戈从旁协助,一两日很难安排妥帖,韫和这头只好先行上路,马不停蹄地往曲靖赶。
瘟疫后的渤海俨然成了空城,魏显急于占据地盘,但要南下,要么辗转衡山数郡,要么打通棘阳郡。
衡山不必说,断然不会借道,而棘阳郡的太守卢项又是个记仇的,去年瘟疫爆发,魏显杀人抛尸于河道,瘟疫沿河传播,棘阳深受其害,卢项放言,他魏显要从棘阳借道入京,除非踏尸而过。
偏偏魏显也是个不信邪的,卢项态度越是强硬,他越是要和他叫阵,还不知廉耻地写下战书,让卢项乖乖地打开棘阳城门,容魏氏大军通行,他还能大发慈悲纳了他那大龄待嫁的妹子做小。
卢项不受他的羞辱,于是两军就此展开了地盘争夺战。君湲将曲靖作为陈王临时落脚处,也正是这个缘由。
韫和到达曲靖后,一刻没歇,先行整顿了吴家的旧邸,吃穿用行上按照王爵规格一一采办备置,没有一处不尽心。
春末,赵君湲护送陈王夫妻入曲靖,韫和率众于长亭相迎。
黄尘滚滚,车马辘辘,统共就五十余人,装扮朴素低调。赵君湲当先一骑,扬鞭催马,眨眼间便纵到她面前,扬起黄泥漫尘,迷了视线。
韫和抬袖挡去灰尘,在指尖慢慢张眼,赵君湲将马鞭丢给侯马的奴仆,甩蹬下地,踏着皂靴朝她走近。
他着宽衣大袖,似有晋骨风流,仪态最是动人。纵然此刻胡子拉碴,很碍观瞻。韫和心口乱撞,一时绞着手,一时揪着腰上小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