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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和愣了愣,胸口随之一烫,沉寂已久的热血忽地涌到头顶。

要取茴州,必先策反朝廷军队,再围杀车骑将军。看似容易,韫和却能想象到,她的兄长宁戈经历了怎样的恶战。

长达两年的蛰伏,和狄风里应外合,围困朝廷大军,手刃车骑将军。顺利攻占茴州后,宁戈收编投降的梁士,同狄风齐心协力,一路势如破竹,占据数座郡县,自成一势。

因遗诏的传言,各路诸侯打着扶持正统的旗号逼向渤京,顾不上西南这块荒芜之地,边陲暂无战事,宁戈接了母亲迦南下山。

梁娞以儿媳的身份伺候婆母,晨昏定省从不落下,虽然天真未改,却是处处尽心,让人挑不出错。

她是梁室旁支的宗女,身份尊贵,有点骄傲是难免的,迦南原本还担忧,两个人过日子会发生摩擦。如今看来,也还好。

相处久了,最是看一个人的品性,迦南对这个儿媳很满意,把戴了十余年的镯子褪下,戴在梁娞的腕上,真心实意地和她道:“宁戈自小没了父亲,多亏张将军收养捡了命,又得你父亲看重,才有今日的出路。你和他,是注定的姻缘,既然结为夫妇,往后要好好地过。”

梁娞红着脸点头,抚着尚有余温的镯子,“真好看,我从前戴的都没母亲这个好。”

婆媳说着话,宁戈就在旁听着。

当初梁娞是孤身投靠他,日子长了,清白遭人非议,她一个女孩家无依无靠,又怕遭他厌烦,只能忍着,睡觉的时候偷偷抹泪。

她心仪他,在渤海他已经知晓,拒绝过几次,也磨不去她的热情。

到茴州来,宁戈把话都挑明了,表明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她也不生气,只说:“我心慕你就够了。”

她是天之娇女,何必要吊在他这棵树上呢。宁戈也想不明白,为何那时候冲动地说了那句,“我娶你。”

和他同龄的早已生儿育女,他又身处遍地男人的军营,既然早晚要娶妻生子,何不娶一个熟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