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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宥见他袍子到处都是割烂烧黑的痕迹,叫人唤了军医,查看过伤势后得知无碍,才松了口气。

巾子擦了擦手,他坐下道:“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仇副将领兵才到帐头山时,见那匪寨中已经人去楼空,以为扑了空,便叫人大肆开始搜山,却不曾想那流匪提前在山中各处都埋伏了人马,点了火油,趁乱伏击,仇副将一时不察,险些被流匪收了性命去。

仇副将有些赧然道:“要不是属下掉以轻心,也不至于折进去一两百个弟兄,这事都赖我,殿下要打要罚,我绝不会说个不字!”

他梗着脖子,当真一副生死不怕的模样,高宥瞥了他一眼,慢慢道:“你是该罚,这个我暂且记下不会忘记,只不过现下不是该罚你的时候,先把自己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说。”

仇副将只好悻悻然低下头。

高宥手下从没有第一回 就吃了败仗的先例,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极要强的人,当即连夜把人都召集来,排兵布阵半宿,最后敲定于明日黄昏时分,由高宥亲自带兵进山突袭,窳浑城的地方军在后接应。

等他回房,已经是亮起了鱼肚白,一轮下弦月将落,刮起风来是干巴巴的刺冷。

火盆中的炭火燃了一夜,已经渐白了,他翻了翻火星子,从竹箩里捡了几块放进去,才重新有了暖意。

外间守夜的萱花听到动静,睁开眼来,正要行礼,又被高宥拦住。

他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小声点别吵着人,又问,“昨儿个皇妃歇的好不好?”

萱花摇了摇头,“皇妃自打跟殿下从城主府回来,就一直什么精神,奴婢问她什么也不说话,皇妃洗漱完就在等殿下,直等到三更天才睡去,奴婢给皇妃盖被子时,见她眼角还挂着泪。”

周蔻的心性最是白纸一般,好或不好都会表露在脸上,她藏不住心事,心思也不深沉,纵使平日里有些小脾气,在高宥看来也是姑娘家的可爱之处。

像今日这样忧心忡忡的,他还从来没见过。

仔细想一想,昨儿个她是跟着自己先去了城主府,男客女客分开宴请,她被城主夫人邀去了,再碰面回来时,情绪就不对劲了。

要说出问题,那定是出在了城主夫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