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晔仿佛耳聋,听不到他全家死绝,只道:“当初你的祖上追随太祖,立下从龙之功,得封本朝唯一一个异姓王,就连这封地,也听说是你们祖上发家之地,所以太祖就赏赐给你们了。”
魏王捧着酒杯,宴过一巡,他已经喝了不少的酒,整个人脑子有些发晕,一直唯唯诺诺地附和着缇晔,突然听到缇晔提起封地,昏昏沉沉的脑子一激灵,十分警惕起来。
这疯子不会是还想收回他的封地吧?
魏王借着酒劲,试试探探道:“是啊是啊,承蒙太祖错爱,不止赏赐良田美宅,还赐下丹书铁券,保我们易氏一脉,在这块地上,永远不断绝。”
这是在提醒缇晔,无论地还是人,都是太祖下了旨意的,缇晔动不得。
但是缇晔好像没听出这显而易见的画外音,只是突然想起似的,随口问道:“朕听说,你们易氏一族,在前朝的时候也是豪门望族,世居陈郡,怎么你们的发家之地倒在魏县这个地方?”魏王愣了一愣,缇晔问的话与他以为的相去甚远,一时懵了,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
魏王有限又掺了酒的脑子思考不了太多,但听得对方好像不是想要自己的封地和小命,就老老实实,捡着自己知道的答了:“我祖上确实算得上是名门,我祖上还是家族嫡子呢,不过那会儿已经是前朝末代,末帝荒淫无道,笃信邪术,还养了国师在朝中,天下莫不信奉,搞得民不聊生,我祖上所在的家族同样也是如此,我祖上不堪与之为伍,主动与家族脱离了关系,追随太祖,我祖上与太祖就是在此地结识,然后结的盟。”
他说的这些都记在他们易氏的族谱之中,易修作为这一脉的祖上,其事迹当然细细记载其中,魏王说起来也是信手拈来,滔滔不绝。
缇晔听完,笑了一笑,道:“你祖上倒是很有远见。”
魏王也是很崇拜自己祖上的,又喝了酒,说了几句便豪情漫上,不由道:“是吧,我祖上也算得一个人物了,只可惜我未能继承到他老人家的英姿半分。”
缇晔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确实。”
魏王:“……”
一旁凌危云听到魏王对易修的追捧和崇拜,总觉得对方口中的易修,和他记忆里的易修,完全是两个人,心里多少有些不置可否,却也不好多说。
只拍了怕魏王的肩,道:“不必自惭形秽,你挺好的。”
魏王十分感动,深情地望向他,正要张口说什么。
缇晔突然冷冷地开口:“说来小魏王,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罢?”
魏王一呆,显然不知道怎么会又急速拐弯跳到了娶亲这个话题,但他随即反应过来,连连摆手,像是对这话题避之唯恐不及:“小王尚且年轻,不考虑这些不考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