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画对着门口投来的亮光,那倒影清晰的透过纸背,她看到他手中拿的正是上元节前后她画的那一幅画。
“啊!”孟稻儿故作惊讶,这画本是她设下的一个圈套,不成想等了十来天都没什么动静,后来因忙于为表妹画婚服,她几乎要忘了那件事,“大约是上元节那几天,那时我——”
“小孟画得真像、真像!”祝鹤回不住地感叹。
祝鹤回不是那种喜形于色的人,孟稻儿忐忑不安,却不忘拿眼睛瞧着他,一边又装得没事一般问,“真的像么?”
“小孟不曾见过少年的我,却能画得如此传神。”祝鹤回头也不抬,不住地看着手中的画。
孟稻儿只觉得脑袋顿时嗡嗡响——
“小孟这想象,可嘉、可嘉。你怎会想到画我?”
孟稻儿按捺住讶异,表面装得十分平静,“大人误会了,这画并非想象而来,前些日子,我曾梦见大人年少时候的模样,醒来觉得不可思议,便照着梦中所见录下。大人,我画得当真有那么像么?”
“像,非常像。”
相比此前孟稻儿特意送祝鹤回荷囊,亲手为他打的玉线,甚至费心费力为他做了鞋袜,他也不曾像今日这般开心过。
这本是因心中猜疑,想看看他见到画的反应,她依着记忆中鹤哥哥的模样所画下的人像,最终被他当作少年时的自己,并高兴成那个样子,他这反应,算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为了进一步试探,孟稻儿随机应变,谎称梦见过少年的他。
在为事实向期待的方向靠近而高兴之余,她又不禁心虚,在祝鹤回靠近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竟无意中做了一件让大人高兴的事情。”
“那是,”祝鹤回看着那幅画,笑出声,“我让厮儿拿去找画匠将它裱起来。”说完不待孟稻儿回应,便步履轻快地离去,那背影,是真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