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不安中带着惧怕,急切中交杂着担忧。
身处两地的二人,都不禁摇头轻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真是不假。”
昨夜,祝鹤回仍旧伏案研究飞鱼台的卷宗到深夜,他正看到谭临沧的身世,忽被求见的府吏打断,便令小厮传。
“大人,方才守卫呈来一份信函,是飞鱼台的人送来的,属下不敢耽搁。”府吏躬身,将那信筒往前递。
祝鹤回手心朝上勾了勾,厮儿便接过府吏手中的信筒,毕恭毕敬地递给他。
拆开一看,见是一份邀请函,看完后他定神思索,左手拿起装信来的小竹筒在案桌上敲了几记,心中揣测着谭临沧打的什么主意,府吏告退后,他又命令小厮:“你也歇去罢,明日通知乔护卫辰初来见我。”
府吏和小厮都下去之后,祝鹤回推断了一番——
根据卷宗记录看来,飞鱼台山匪的目标皆只针对过往飞鱼台下的货船,过去十来年,除了对帘州城内一富户成年男丁进行过几乎灭门性的打击,此外并没有欺压人民的任何记录;且经过连日来的察访,他发现那些山匪颇得民心,房间流传着他们不少善迹。
依此看来,孟稻儿在夜梦中那一番警告可信度不大,且匪徒不可能一反常态,公然地叫嚣知州、挑衅官府。
公事邀请排除,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便是山匪请孟稻儿上山之后,要强娶她,情急之下,她十有八九采取了自己的建议。
空口无凭,那山匪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孟稻儿所言,因此,这明面上请喝酒,背后却十有八九是想要确认孟稻儿所言是否属实。
若不随他的意按时赴约,孟稻儿的谎言便不攻自破,那匪徒岂会放过她?
如此推测一番过后,他心中已有了定夺。
这一切正如他早前所料,事情正朝他布局的方向发展。
前知州剿匪,久攻不破,除了飞鱼台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不知己知彼也是他屡战屡败的根本原因之一。
为此,前些日子一得知坊间在传匪徒将孟家大郎君带上山,他便派人秘密关注孟家,紧接着得知,山匪往孟家送请帖,后来才有了他召见孟稻儿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