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有暗下来的模样,周遭摊贩都忙着收拾回家,秦稚也与柳昭明道别,约定明日再继续游街作画。
一路回到隐朝庵,方一入门,便被守着的姑子扑了正着,说是住持请她说话。
佛殿重地,不好携刀兵入内,秦稚在殿门外停下,双手合十拜了拜,这才与住持隔门说起话。
“师太,您找我?”
“着实不好劳烦女郎。”住持捻过手中佛珠,笑得慈眉善目,“不过今日香客众多,女郎笔迹俊秀,前几日誊抄的经文已尽数散去,还有几位未曾得一份。烦请女郎闲暇时再誊抄几份,也好做分发之用。”
秦稚点点头:“自然,我现下就去抄。”
住持见她转身就要走,抬手喊住了人,又交代两句:“劳烦女郎了,除去寻常楞严经,还需多誊一份妙法莲华经,杨车骑夫人点名要的。不过不急着,杨夫人定下十日后来取。”
秦稚不在意这份佛经最后送到谁手里,与住持定下日子,便往自己的禅房里走。
因着明日还要同柳昭明同游,恐没有时间誊抄,秦稚夜里忙活了许久,就着豆大的灯火勉强抄了几份,直到上下眼皮打架,这才回到榻上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她把手抄经文送到佛殿,又是一拜,这才往约定的地点去。
方出隐朝庵在的闾里,便听得人声鼎沸,人挨人不晓得在看什么。秦稚勉强从人群里挤出一条路,护着宝贝金错刀至一早约好的茶寮。
茶寮里头四下都是人,柳昭明凑在一张小桌前,冲着秦稚挥挥手。
秦稚挤了过去,皱着眉头问他:“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热闹?”
“这几日事多,忘了这档子大事。”柳昭明替她斟茶,“今日邯郸人入城。邯郸自古出美人,这都是来看热闹的。”
“喏,来了。”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声,秦稚起身垫脚,从人群缝隙里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