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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在陆陆续续面试,金浦区的工作真的不好找,我奶奶已经定好了手术的时间,全身上下骨折的地方有点多,我爸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希望不是最差的情况,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希望你不要嫌烦,再不倾诉我觉得我快抑郁了,开个玩笑,过去三十年我去医院的次数都没有这个月来得多。”

陈于渊不是话多的人,更不习惯和人倾吐难处。

林见白盯着那句我快要抑郁了看了数十分钟,打了几行字又删去,暗吐了口气,走到窗边,窗外的月亮因为临近中秋格外的皎洁圆润,清辉洒向人间,温柔又慈悲。

她不知道这条冗长的短信里有没有暗藏陈于渊潜意识里的求救讯息,身边的亲人遭遇世间的苦难,除了厚重的心疼和沉重的压力,也会有同为人类的对世事无常的感慨,因为经历过,所以更懂得这种复杂的心情。

思来想去,最后只故作轻松地发了一行字,“周五我没课,要不要见个面?”

林见白和赵主任说自己有些应付不过来不完全是假话,她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也就多一些时间用来跑步和做饭,她是做什么都格外认真的人,不喜欢敷衍了事,也幸好本科课程学得扎实,备课不需要额外多花许多功夫。

但论文的修改和课题的进度依然是悬在头顶的剑,等着她投入时间和精力。

只能牺牲一些睡眠时间,也还好这几年注意身体,熬夜也不至于受不住,就是坐上公交的时候脑袋还有彻夜不睡的清醒和生理性的昏沉,还不至于不能忍受。

季明彰昨晚睡得很好,凌晨两点的时候起来倒水喝。

在楼梯的转角处,看到对面的灯还亮着,他讶异地挑了挑眉,思索了一会,倒完水回来路过的时候又停顿了几秒,抿了口清水才抬步往卧室走去。

大概知道隔壁还有个清醒的人在熬夜,他倒头就睡,一夜无梦,这在以前是从没有的事,两三点要是醒来便意味着别想再入睡,季明彰起来预备倒水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甚至连看哪份文件都已经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