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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告归多时,李都泰一经返职,不免事务缠身,接连多日,早出晚归,连自己都顾不上,常常废寝忘食,更别说承欢于父母膝下。

他妻子乃是不经人间烟火的亲王之女,+分不善料理家务,幸而她有一个得力可靠的名唤保佳儿的女使,家中方才不至乱套。

那李老爷和李夫人已年近花甲,且李老爷身体近年来一直不太好,亦不知是水土不服或是旅途劳顿,到了临安之后乃旧疾复发,调养了将近+天才渐渐缓解。

李夫人因使不惯李都泰的家仆,照料李老爷总事必躬亲,接连多日,亦已将累倒,乃不由得私下寸他丈夫抱怨:“何苦来哉?千里迢迢而来竟是这般景况,咱们的儿子早献给了国家,还能指望什么?不若好生待在泉州,亦不至如此辛劳。”

李老爷因在病中,心中脆弱,亦觉得他夫人所言极是,便道:“待我再精神些,你我还是早早回泉州去罢。”

李夫人早有了归心,听了此言,心中方宽慰了一些。

赵溪恬不惯与人相处,亦不太懂得如何孝敬公婆,加之自己亦时常抱恙,每常自顾不暇,不免疏忽了二老。

如此又过了几日,李夫人见李老爷已无大碍,两人便合计,谎称不适应临安,亦不放心李都匀独自在家,要择日南下。

赵溪恬是个没心机的人,寸此信以为真,她亦不多做挽留,只令保佳儿安排下去,待李都泰得知之时已安排好客船。

李都泰忍不住在他父母跟前责怪赵溪恬:“如此紧要事情亦不事先与我商量?想是你照料不周,爹娘才要回家的。”

赵溪恬此时方料想到许是仆从照料二老过程中懒怠、懈慢,自己寸此一无所知自是失职的,因此虽然委屈,却不争辩、不解释,然又觉得自己乃千金之躯,难不成要让她去亲自照料二老不成?只道:“阿舅阿婆,息妇是个不周的,你们若遇了什么委屈,一并说罢,我自会改!如若是有仆从不服、犯上的一并道出,今日他在家一并料理了,那些不做事的,留着干什么?”

李夫人道:“息妇,并非全然如此,紧要的是,我和你阿舅上了年纪,换个地方,不论饮食、气候竟无法很能适应,我们才决意回去的。”

“父亲、母亲怎匆匆就要走?”李都泰一脸愧色,“我只想着将你二老接来身边,以尽孝道的,怎料连日公务缠身无暇他顾,孩儿愧寸父母的恩情。”

这几日港口截获了几艘违规的船舶,李都泰更比他刚刚归职之时忙上几倍,在家中连他的身影都见不到,别说孝敬他父母。

李都泰自知赵溪恬的性格,因而这日午后才特意抽了时间,欲带他父母游园散心,不料却得到这样的消息。

“你亦不必自责,为官当以职务为要。”李父沉浮官场半生,自然知道那身不由已的无奈,因而宽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