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蔚岚这种人,就是一坛无色无味的烈酒,爱过一次就醉生梦死。钟宁不得不承认,他在动摇。
他坚守的阵地其实摇摇欲坠,三番两次,早就被张蔚岚轰炸得溃不成军。
可他又没办法直接牵起张蔚岚的手,把他拽到钟姵面前,和年少时那样不顾一切,给手里的刀捅出去。
他的勇气呢?
成长有好的,也有坏的,更有好坏不分。
那炽烈的一腔孤勇死在了成熟里,死在了多年前那次无能为力的诀别里。
而张蔚岚全都懂。所以张蔚岚才说:“知道你难做。但不要一口拒绝我,问题我会一个一个去解决。”
胆小鬼这是长了能耐了?解决,怎么解决?
钟宁满心乱麻,给手机按了黑屏。
“不想看了?”张蔚岚黑沉的目光动了下,问钟宁。
钟宁眉心紧皱,烦得恨不得扒掉自己的皮。他站起来,将手机揣进兜里,又缓缓拉上外套拉环。
“哎小伙子,你今晚不陪夜?”大嫂见钟宁一副要走的架势,随口问了一嘴。
钟宁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掐着。
“他不陪夜。”张蔚岚说话了,“我身体又没什么事,哪用得着陪夜。”
“嗨,这不是过年么。”大嫂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自己在外头打拼真不容易,过年也不回家。生了病虽然有朋友照顾,但这大过年的,家里父母知道了肯定不是滋味。”
这大嫂性子直溜,人有些过于热心,说话也不做多想。张蔚岚只是朝她短暂地笑了下,没应声。
——他哪里有那些会“不是滋味”的人呐。他早就没有了,没有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