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严卉婉住院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平时看着没什么,但身体早已不如从前,尤其受不来刺激和接连不断的折腾。
夏天又热,大太阳一烤叫人胸闷气短,空调的冷风再吹疼汗毛孔,年迈的身子骨根本扛不动。
严卉婉在家吐了一天,吃了一把药片。隔天中午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下没站稳,直接栽去了地上。
在大朵子争命一样的吼叫中,严老太太被送进了一间医院单间。
钟宁还在屋里病着,张蔚岚不知道他退没退烧,好些没有,只知道严卉婉去医院那天,钟宁给房门踹得“咣咣”大响,那架势恨不得把屋子拆了。但钟姵还是没放他出来。
钟宁肯定急死了。
严卉婉周四进的医院,周五这天张蔚岚在家门口站了足足一小时,被大日头晒出一身汗。
他热得要不会喘气儿。他想去看看严卉婉,他知道严卉婉住在三趟街那家医院最好的病房。
他想去。可是他不敢。有没有魔鬼,用黢黑血淋的手推他一把?
张蔚岚正被太阳翻来覆去地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居然是小欢的班主任。
这还是班主任第一次找他。小欢的家长会一直都是严卉婉去,班主任和严老太太比较熟悉,他这个哥,不过是留了个电话。
——严卉婉,他和小欢的奶奶。
张蔚岚抹了把汗,将电话接通:“喂您好,徐老师。”
“你好,张蔚岚吗?张言欢是你妹妹吧?”电话那头的徐老师问。
能听出她的语气有些急。张蔚岚皱起眉头,赶紧回应:“是,我是。小欢在学校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