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毛病,两个男人,我想都不敢想。”钟姵的手无力地耷拉下去,“你呢?蔚岚,你呢?你也这样?你也和他一起疯?”
张蔚岚又一次看向钟宁的屋门。那扇静静的门,在他眼里像个天堑。
他的内心地动山摇,轰隆崩塌,满是断壁残垣。钟宁就埋在这沉重的废墟底下。张蔚岚跪在地上,用渺小无力的一双手,扒啊,挖啊,指甲断了,掌心破了。他好想把他喜欢的人救出来。可他怕极了,要是找到了,钟宁那一身伤,他该怎么看?
钟姵在身边质问他,他也在质问他自己——“我还能给钟宁什么?我到底,能为他做什么?”
“你说话。”钟姵又问,声音碎裂,微微颤抖,“能不能断?”
张蔚岚没有回应。他只是张开干疼的嘴唇,轻轻吐出一句别的:“钟阿姨,钟宁发烧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沉默了很久。张蔚岚不再出声,钟姵也无话可说。
一旁的小台灯可能是用久了,灯泡的寿命所剩无几,发出了“滋滋”两声,灯光闪了闪。
钟姵似乎被闪回了神儿。她突然说:“我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
啊,知道钟宁发烧了。所以她这一整夜都坐在外面,是为了照顾钟宁。
好在好在
但张蔚岚也知道,钟姵不会让步的。这种事,她不可能让步。她就是这样的母亲,温柔,又坚决有力。
“你走吧。”钟姵又说。
张蔚岚站起身,再看一眼茶几上的水杯。大半杯水,钟姵一滴也没喝。
张蔚岚走出钟宁家,关上门,将那道微渺脆弱的暖色灯光也关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