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张老头回来,张蔚岚便出去打吊瓶。
张蔚岚出院门时脚步一顿,站原地扮了半分钟雕塑,最后还是扭回身,走到了钟宁窗下。
钟宁手里正转悠一根笔,因为一道该死的数学题,他将头发抓得呲毛撅角,听见“咣咣咣”三声敲窗,立刻给笔一甩,撸了一把脑瓜,颠去窗边。
隔着纱窗瞅见张蔚岚一张病美人的脸,钟宁眨巴两下眼皮:“现在去?”
“嗯。”张蔚岚低低吭了声。
钟宁满意了,脸上扬起一抹笑来,也懒得再出去走门,猴劲儿上身,两下蹬上窗台,掀窗蹦了出去。
张蔚岚:“”
“走吧。”钟宁说。
张蔚岚一挂三个吊瓶,一大俩小,打完一个下午也差不多交代没了。
钟宁和张蔚岚之间没什么废话可嚼,于是钟宁的时间打发困难,只能坐在病床边东张西望,看看窗户瞅瞅门,闲得无脊六兽,后背即将长出蘑菇菌子。
等张蔚岚第三个小吊瓶被护士换上,钟宁一口气叹得百转回肠。他扯一张嬉皮笑脸问护士:“姐姐,还要多久啊?”
“还得一会儿。不耐烦了?”护士笑笑,伸手将张蔚岚的吊瓶调慢了些,“不耐烦也不行。这瓶药刺激胃,不能打快了。要是觉得不舒服,还得再调慢点。”
钟宁撇撇嘴,应声:“好嘞。”
等护士出去,钟宁转脸和张蔚岚说:“你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给你调慢。”
张蔚岚听语气就知道钟宁一只泼猴,肯定是捺不住了。他微微皱眉,没稀罕接话,心想:“都说了我自己来,你非要跟着。”
钟宁仰脖子瞅滴出来的小药滴子,边瞅边数数,数到第四十九滴的时候,猛地从床边站起来,给点滴速度调慢了些。
钟宁朝张蔚岚说:“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盯着点儿,有事赶紧叫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