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岚,好孩子。”严卉婉满眼的心疼,拉过张蔚岚。
严卉婉掏心窝说:“蔚岚,想开点。有爷爷呢,还有你钟阿姨和奶奶在,别寻思太多。”
严卉婉:“奶奶一大早在家打了碗米糊糊,你多少吃点……”
钟宁先回家,张蔚岚不走,外婆就留下来陪张蔚岚。钟宁临出门时外婆还在朝张蔚岚絮叨,左劝一句右安慰一声。但钟宁看得明白,张蔚岚的表情都没变一下。
外婆这些话,张蔚岚估摸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了。
不过也正常。“安慰”这玩意,本就是头重脚轻的乏货,无用至极。
钟宁没和学校请假,他烦得想上学。
他去学校之前进了钟姵卧室,钟姵昨天晚上大醉大哭,还在睡觉,眼皮闭着都能看出肿得厉害。
钟宁悄悄给她空调关了,换成风扇,又将风扇定住朝墙面吹。然后拱去厨房塞饱了胃,这才走。
吕箐箐和张志强在殡仪馆停了三天,来了些人祭拜。张蔚岚收了几撮薄厚不一虚情假意的人情钱。他之前还从不知道自己爸妈认识这些叔叔阿姨。
看来“人”这玩意,生在地面上就是与土地相连的。不管谁,混成了什么德行,都还有那么几个狐朋狗友,能聚出个把臭堆。
吕箐箐和张志强下葬后第二天,张老头出院了。老东西回家以后,多数时间都是在床上躺着,要么望天花板愣神,愣出两行浑浊的老泪,要么想着看着张蔚岚,忽然就泣不成声了。
张蔚岚一直没来学校。钟宁守着一张空桌子,坐了一周。
期间有同学关心张蔚岚,来问过几句,钟宁一听就烦,浑不乐意,忍不住要往人家的热心上泼冷水。
甚至老司叫钟宁去走廊询问情况,钟少爷都不瞅睬“尊师重道”,对老司也敢丧上脸甩脾气:“我不知道。”
然后钟宁吃了老司一记鞋底子。
老司瞪着钟宁,瞪了几秒叹口气,没再跟孽障一般见识:“有时候当长辈的说多了要起反效果。你多关心关心张蔚岚,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