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岚的目光动了下,“嗯”了一声。
钟宁:“”
钟宁发现自己再问不下去。时间是个毁灭者,甚至让他找不到一种熟稔自然的语气,用来面对一位故人。
钟宁终于瞥去一眼余光,瞄到张蔚岚在皱眉。
这人病成这德行,还敢独自拽着吉普上街。
不过张蔚岚以前就这样。他两极分化得很,轻重不挨,小命还没扽裂算是奇迹。他有谱没心,要么稳稳当当,就算头上摞十个碗碟站高脚凳,都能像耍杂技一样纹丝不动。但若是他捅了篓子,定要将无底洞戳穿,一屁股栽十八层地狱坐实惠。
——看来还是没变。
钟宁一路上不走字儿,张蔚岚全身难受,也没提话茬。阴森森的大白天,连鬼都不敢穿进车嗝屁。
直到到了酒店门口,也没人多崩出一个字来。
“那我走了。”钟宁和张蔚岚对视时移开了目光,跟火烧眼球似的。
张蔚岚胃疼得一撕二挦,他想:“你还那么恨我吗?连看我一眼都不稀罕。”
张蔚岚终于说了句重逢时该说的客套话:“留个电话吧。今天多亏你,好久不见了,下次请你吃饭。”
“好。”钟宁脸上贴着“大人”的“客气”,掏出手机,和张蔚岚交换了联系方式。
存好电话,钟宁微微皱眉说:“你病了多休息,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快进去吧。”
他差点问张蔚岚:“谁照顾你?”
但这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