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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跟公主的想法一样,拔出江家,铲除野心勃勃的老官吏,不过是为了保太子的中宫之位。”沈俞看的透彻,正色道:“既然不能独善其身,那我就送佛送到西,从此以后,鼎力支持东宫储君。”

柔和的光影下,那张皱纹横生的脸仿佛又注入了当年的英姿勃发,神采奕奕间,轮廓锋利异常。

东宫,储君。

想到瑛华为之付出的惨痛代价,夏泽不禁攥紧拳头,“太尉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九鼎。”沈俞铿锵有力道。

话音落地,书房寂然无声,恐怕掉根针都能听见。

夏泽直直盯着沈俞,本以为要用上公主金令,却没想到沈俞这么轻巧的就答应了。

半晌后,他冲沈俞拱手一礼,“既然已经达成共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夏泽踅身要走,沈俞却拉住他的胳膊,面上扬起讨好的笑,“泽儿,你能不能……先叫我一声父亲。”

夏泽踌躇一会,淡淡道:“等太尉参完江隐之后吧。”

留下一句话,他离开了书房,身影一跃消失在了夜幕中。来也匆匆,去也无形。

沈俞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好半天才笑道:“臭小子,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他对着月色叹气,复又将书房的门关好,回身坐到桌案前,从抽屉下层翻出几封密信。

沈俞自南伐回到朝堂,一路爬到太尉这个位置,走的是中庸之道,靠的是左右逢源。不少官员求助无门,都会向他一诉苦衷。

这几封密信都是关于江隐的控诉,其中有一条菱州路黔州刺史的实名举谏,行贿江隐白银两千两,良田四百亩,为求转调入京。

然而江隐的允诺几年都没有实现,黔州刺史又是个热血之人,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就将密信打到了他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