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梦很完整,完整到她陷在温热的水里,沉浸在头顶浴霸暖黄的光圈下,昏昏然飘飘欲仙。
她精疲力竭地倚靠在他肩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人爱在此时吸一支烟。
“你知道你在我的梦里吗?”庄斐伸手拨开他额头濡湿的发,迟来地完整看到了他的双眼,氤氲着浴室的水汽,深邃而又朦胧,陷入便无法脱逃。
汤秉文眯了眯眼,并未应声。有水珠顺着发梢滑至睫毛的尽头,稍作停顿后,利落地跃身而下,“咚”一声,砸开一池涟漪。
“那你要不要来现实里找我。”庄斐稍稍挺直背脊,离开了他的肩头,单手勾下他的脖颈,再度将双唇送上。
原本平静的水面忽而风波四起,那好不容易回归池中的水滴,被迫几度跃至空中,最后偏了落点,四散在瓷砖地上。
幸而它不孤单,源源不断漫出的水汇成涓流,奔向下一个循环。
没有人能从头到尾完整复述自己的梦,既然是梦,醒来的那一瞬,就已经产生了记忆的缺失。
屋外的阳光明亮到刺眼,以此来推断,她的生物钟好像遭到了小小的破坏。庄斐支撑着起身,忽而漫开的酸涩感让她生生止住了动作。
是一场有后遗症的美梦,也是,凡事都有代价。
庄斐趿拉着拖鞋一路走出卧室,客厅不知被谁拉开了窗帘,阳光不遗余力地洒遍了每个角落,亮堂得让人心情很好。
稍显干涩的鼻腔逐渐恢复了嗅觉,熟悉的香气让她加快了些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