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在柔软的被褥里,闭着的双眼不自觉动了两下,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十分享受的模样。
汤秉文近乎陶醉地望着她的睡颜,同居的一年多,他素来比她睡得迟起得早,于是便也看了一年多她的睡颜,并且发现远远没有看够。
阖上那一向古灵精怪的双眼,安静时刻的她,似乎将隐藏起来的脆弱尽数显现。汤秉文很想保护好她,很想帮她挡下所有的风雨,却也因此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
客厅内还有些凌乱,室外鞋不知为何被踢进了客厅里,手机、包包之类的也零散地丢在地上。包括餐桌上,还有吃完早餐没收拾的碗筷——
汤秉文无奈一笑,对于打扮自己一向具有百分百行动力的庄斐,在收拾家里这件事上似乎有着无尽的拖延症。每每他出差回来,家里就和打过仗一般乱,偏偏她自个儿依然光鲜亮丽,漂亮又干净。
他蹑手蹑脚地往卧室外走,打算帮着收拾好再离开。可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手不管不顾地抱上了他的臂膀。
汤秉文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回身望去,庄斐似乎还在睡觉,尚未察觉自己无意识的动作。
这也算是她睡觉时的一个癖好——总爱怀里抱着些什么。大多数时候抱的是他,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害得他一晚都不敢动弹,常常睡完觉起身腰酸背痛。
而到了夏天,庄斐便嫌弃他体温太高,抱的东西则改成了毛毯或空调被一类的。总算能自由翻身了,汤秉文却还不太习惯。
被庄斐抱着睡觉,对他来说是痛并快乐着,并且后者远胜于前者。她的身体很软,缠过来像一团温热的水,那似有若无的清浅香气,以及扑在他锁骨上的平稳鼻息,常常是他最好的助眠剂。
此时,汤秉文颇为无奈,一手任由她抱着,顺带身躯努力保持平衡,伸出另一只手去抽衣柜里的毛毯。
顺利得手后,汤秉文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手抽出,一边试图用毛毯填补空隙,动作仔细到像在拆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