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太静了,连森林的呼噜声都没有了。这糟糕的一天再度在她脑海里狂轰滥炸,崩溃来得很突然,庄斐腿一软,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开始大哭。
眼泪鼻涕糊在她没卸妆的脸上,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谁也看不到了,反正谁也不在乎了。
理智随着泪水流了个干净,庄斐胡乱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视野被眼泪模糊了大半,屏幕上尽是一团团的重影。
她的手在通讯录里乱按着,谁都可以,她只想找个朋友尽情倾诉一下。
只是这么深的夜,那些朋友要么早已酣然入眠,要么正在吵闹的夜店狂欢,要么在与爱的人分享彼此,谁会愿意听她倒苦水。
长久的拨号音逐渐让她冷静下来,她刚欲放下手机挂断时,那头很突兀地接通了。
对方尚未开口,眼泪又随之滚滚而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知道开口大哭,哭得歇斯底里,哭得听不清对方的半句话。
等到眼泪渐止,理智逐渐回归大脑时,庄斐忽然觉得一阵丢人,轻轻吸了吸鼻子道:“对不起,打扰你了。”
没待对方回应,她便一把按断了电话。
她将手机举到面前,想要看看那个倒霉鬼是谁,可眼泪霸占着她的眼眶,手机看起来只是一团模糊不清的光斑。几度辨认都失败后,她干脆径直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此刻的她有种恶作剧的快感,大半夜被人打扰,听个疯子嚎哭了半天,最后撇下句毫无诚意的道歉就挂了电话,对方一定气极了。
为了防止对方打回来骂她,她匆匆摸回手机关了机,然后望着不再刺眼的屏幕傻笑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