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汤秉文会被夸到耳根都发红,垂着眼说不出话。所以后来他学会了,在庄斐这么看着他时,先发制人地过去吻住她的嘴,堵住那些令人羞赧的话语。

但今天,庄斐忍住没开口的可能不仅仅是外貌上的夸赞。而他自然也不能像从前那般,低下头,将那张她喜欢看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最后两人又绕回了客厅,森林一个箭步冲进了汤秉文怀里,他被撞得向后一个踉跄,抱着森林无奈一笑,抬眼看向庄斐时,那笑容却转瞬即逝。

“都学会了吗?”他平静地问。

庄斐真想做一只猫,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怀里玩闹。她愿意和他住狭小的房子,吃自制的猫粮,睡在纸箱做成的猫窝里。

她想耍耍赖,说还没学会——实际也确实听得不太上心——但最终只是点点头:“嗯。”

“好,那我去上班了。”汤秉文弯腰放下森林,折回玄关开始换鞋,推开门的一刹,他的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有不会的可以打电话再问我。”

门应声而闭,庄斐站在原地忽然笑得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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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二十多年被人照顾的人生,庄斐第一次尝试独立。

明明加了柔顺剂,洗完的衣服依然不够柔顺,晒干了皱巴巴的;不知道哪些东西不能用吸尘器吸,结果两次搞到吸尘器冒烟差点损坏;套个被套花了半小时都没套好,崩溃到她坐在床上大哭。

闻声,森林一跃蹿进卧室,坐在地上昂头疑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后轻快地跳上床边。似是想起了“禁止上/床”的禁令,它又“咻”地跳了下去,但并未离开,端坐在庄斐的毛绒拖鞋上,尾巴缠着自己的脚。